焉知因，焉知果
原諒一個中坑想說一些，也許只有中坑才聽得懂的道理。 灣仔某家名人飯堂的貴賓房內，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，上演了一場，到今天說起仍然會讓人血脈沸騰的賭局。 玩的是鋤大弟，聽講一舖可以最多輸掉接近十萬 (記住係二十年前)，但令人血脈沸騰的原因，不只是注碼的多少。 在座的都是富豪，還要是今天富豪榜內有名有姓的巨富，但令人血脈沸騰的原因，也不是玩家的來頭。 那一晚，發生了一件事。 玩到中段已經輸掉接近五十萬的，是一名潮州怒漢。平時他的技術是富豪中數一數二的，但那一晚實在運滯；事發之前的一分鐘，潮州怒漢仍然拿著十三隻牌，但其餘三人已經出了六、七隻。 「King 花，」怒漢的上家說。 雙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的怒漢，一邊搖頭，一邊在枱上敲了兩下，即係 pass。 就在這時候，一個侍應走了進來，按怒漢之前的吩咐，準備為他遞上一條熱毛巾。但一不小心，熱毛巾跌了在怒漢的前臂上；始料不及，怒漢隨即慘叫一聲。 侍應連忙道歉，但可惜太遲，因為本身已經著晒火的怒漢，在那刻像被按下一個核彈發射掣一樣，爆了。怒漢立刻站起來，一邊回身，一邊用盡全力，在侍應的左邊臉上，狠狠地摑了一巴掌。 半臉紅腫的侍應拾起飛脫出來的眼鏡，忍著眼淚離開了貴賓房。 事後怒漢脫下手上的金撈，叫人送給那位侍應。 故事大致說完。問一個無聊的問題：覺得怒漢這個人怎樣？ 對，我知道，「以為自己有錢大晒」、「根本唔識得尊重人」、「下世唔做豬都要做狗」。我們是「普通人」嘛，自然有「普通」的答案；問一些富豪同樣的問題，答案出人意表。 「佢算係咁喇，除隻錶畀你即係知衰啦。有啲人，摑完你一巴之後都仲未下到啖氣，直情叫老細炒埋你魷魚呀。」扭曲的世界自當有扭曲的道理，不過這不是想說的重點。 從這個故事，學會了三件事。 第一件學會的事，叫尊嚴。 還未說故事的結局：那隻金撈，侍應沒有收下來。 很多年之後，有人問起這位當年的侍應，為什麼不收下那隻錶。 「當年畀佢摑咗一巴，我今時今日仲可以同我嘅仔女講番呢個故事，就係因為我冇收到隻錶。如果我收咗隻錶，我係咪話緊畀仔女聽，佢哋阿爸嘅尊嚴，就淨係值一隻錶？」 能夠拿走你尊嚴的人，只有你自己。 第二件學會的事，叫自省。 又有人問過這位當年的侍應，「咁樣畀人摑一巴，咪好唔抵？」 「平時佢過嚟賭啤，每次閒閒哋畀我三四千蚊貼士。我做過咩啫？斟茶灌水遞毛巾，值唔值呢個錢？收「多」咗人哋嘅恩，都冇諗過回番畀人；收「多」